吃在嶺南、吃在廣州

然而不管你抱持著怎樣的姿態、怎樣的心理,不管你有著怎樣的認同或是排斥怎樣的認同,不管你是要用朝聖的、考察的還是觀光的眼光往珠江三角洲走上一遭,大概最後都很容易變成一段暴飲暴食的旅程。

跨過海峽你會發現嶺南與台灣的一大差異是,在台灣的大街小巷裡頭你會三步五步就見到一家叫做「美而美」、「美又美」之類以三個字各種排列組合而成的早餐店,提供漢堡三明治等食物,紅茶奶茶等飲品,或是到處都可以看到什麼永和豆漿、四海豆漿之類賣燒餅油條蛋餅飯糰甜鹹豆漿的早餐店,但是在珠三角遊歷的時候,無論是廣州、中山、順德、佛山,四處都沒有看到這樣的早餐店,所以只好入境隨俗,每天早上就不吃早餐,而是去酒樓飲早茶。在那邊的遠房親戚環境也稱的上是小康,於是每天早上就是一籠又一籠的廣東點心,一籠又一籠的燒賣、蝦餃、腸粉、鳳爪、叉燒酥、牛肉丸、蘿蔔糕、馬蹄糕,再加上一大碗熱騰騰的魚片粥或是皮蛋瘦肉粥。

在中山的親戚最常去的是一家在中山公園附近的酒樓,而在廣州停留的時候,住在親戚在天河區中山大道上駿景花園社區的房子,所以最常去一家位在棠東的酒樓,大概來說,一籠點心的價格都在人民幣三塊錢到四塊錢左右,在台灣有些地方一粒燒賣就買你十幾塊新台幣,而棠東這家酒樓在早茶時還有特價點心,一籠一塊錢,所以一塊錢就可以買到一大盤的蘿蔔糕。另外因為親戚與店家熟悉,往往連茶錢也都可以省下來。

吃中餐晚餐的時候則是這樣,親戚會要你來點菜,看看你喜歡吃些什麼,但是要你點菜又偏偏不給你菜單,而是在上了樓坐定位後,要你去樓下水族箱前面,看看你要水槽裡頭的哪種魚蝦蟹貝蠶蟲水蛇,看上眼的就撈出來。而這些魚啦蝦啦,一來我也叫不出他們的名字,二來我總是沒有辦法把他們在水中游動的樣子與躺在盤子裡頭的樣子聯想在一塊,每每就只能夠與箱中緩緩爬行的鱉兩瞪眼,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點菜,所以我點菜的方式就是四字真言:「都好,都好。」不過親戚還是執意要你點菜,所以就從少數我叫得出名字的點起,那,就餐餐都來大閘蟹好了。棠東這家酒樓只要你點兩盤菜,還附贈你一盤烤乳鴿呢。

有幾餐是在廣州農講所附近露天座打火鍋,廣州的火鍋料也是什麼都有,菜單上面開始是台灣也常見的牛肉、豬肉、羊肉火鍋,繼續看下去就是台灣不常看到的,如蛇肉火鍋,狗肉、貓肉火鍋。

吃在廣州實在是實至名歸。不過在廣州有個表妹(親屬關係是我祖母的胞弟的女兒的女兒)卻說,她一心想要吃吃台灣的小吃,每次她在當地的電視台上看華娛頻道,看到吳宗憲主持的「食字路口」,引發了她對台灣小吃的無限嚮往,可老實說我從來不覺得吳宗憲節目裡頭的東西有多麼好吃,或許在這樣的嚮往裡頭好奇的色彩還多了些,而這種好奇也讓在台灣被批評的體無完膚的吳宗憲節目,卻也成為了台灣的重要文化輸出品?

酒樓通常是這樣的,一邊是放置各種海味的水族箱,另外一邊則是囚著各式山珍的籠子,雞、鴨、蛇與肥美的兔子分別關在自己的籠子裡,比鄰而處。記得有人說,SARS在佛山地區爆發,蔓延到全世界,就是因為這樣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