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與海

海明威《老人與海》故事是這樣-

在古巴海邊,一位老漁夫連續好幾天,一條魚都打不到,但是他仍然相信以自己的技術與努力,終其一生,一定可以打到一次大魚。有條大魚終於上鉤了,這條魚比漁夫的船還要長上一個尾巴,漁夫忍受飢餓、日曬、洶湧的波濤、拉扯釣繩的疼痛,以及孤獨,漂流到了附近漁船都不會到達的遙遠一處,折騰了一天一夜,終於征服了大魚。漁夫將大魚綁在船邊打算拖回岸上,但尾隨的鯊魚卻一口一口的吃掉了這條大魚,回到岸上,只剩下了魚骨。

從小到大看到的書介與讀書心得,則是這樣-

「人可以被摧毀,但不可以被擊敗。」在這本書中,我們可以看到人類對抗殘酷的環境一連串的挑戰中,履敗履起,不屈不撓,絕不放棄的偉大精神…。

但這本書不管怎麼讀,讀起來總像是這樣-

在窮人的生活中,總是不管花了多少力氣,總是賺不了什麼錢,但是一直努力,憑著堅持還有難得的運氣,總是會遇到那麼一點賺到比較多錢的機會。不過,當你稍微賺了一點錢的時候,國稅局就出現了…。

六個嫌疑犯

在看台灣的翻譯書的時候總有一種無力感。比方說,最近也湊熱鬧買了《六個嫌疑犯》來看,在其中一位嫌疑犯-一位虛構的寶萊塢女星-的故事中,就看到了這樣的狀況-

第 33 頁

…去年的《寶萊塢影業指南》列出印度影壇十大女星,把我排在第四位,前三名是愛許瓦雅、卡琳娜和佩莉央卡。如果愛許瓦雅退休,這樣一來我就是第三名了…

第 398 頁

「我跟維瓦尼的公關是拉克許.塔尼很熟(這句中文也是有夠不通順),他說如果妳不接,他們就要找你最大的勁敵普莉安卡。我們都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吧?」…

親愛的中文版譯者與出版社同仁-請問你們到底打算給 Priyanka 幾個中文名字呢?

這年頭的驚悚恐怖小說愈到結局就愈是不驚悚恐怖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樣的文類已經產生了疲態,還是已經習慣了新聞頻道與政論節目每天的勒索,或是因為人類的智慧已經發展到不再知道什麼叫做無知,或是因為人類的無知已經發展到了不知道什麼叫做無知,所以也不再會對於未知的事物大驚小怪;總之,你會這麼覺得,二十一世紀的讀者已經不知道恐懼為何物。(我們生活在一種無須恐懼的環境當中,說起來這也是好事一件)

所以說,這年頭當你翻閱一本開頭鋪陳營造得驚悚緊張的小說,你大概不能夠用「最後到底會跑出什麼可怕的大魔王」這樣得期待心理一路讀到最後,因為想來不會有什麼恐怖的結局,因為再恐怖的結局,不管是多麼血肉橫飛、血腥殘忍、甚至傷風敗俗,大概也沒有辦法驚嚇這年頭的讀者。而在翻閱這樣的小說的時候,重點就在於怎樣尋找其他的樂趣了,至於結局呢,就是在於品味結局有多麼「可愛」了。

比方說上個月抽閒翻的這本熱賣閒書-《歷史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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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道成仙的三種取徑

在這種一天到晚有什麼政壇震撼彈的日子裡頭,說不定求道成仙還比較能夠成為一件正經事。

來讀道書。

晉代葛洪的《神仙傳》裡頭有一些故事還頂有趣的。例如:你不讀這種鬼東西,你還真不知道像葛洪這類的方士,居然把墨子也列入神仙榜中,告訴你:雖然墨子年輕的時候,又是兼愛又是非攻,但是八十二歲之後,卻還是覺得世間已經無可救藥,於是跑到周狄山裡求道,經歷了一段奇遇,從此長生不老;到了漢武帝的時候,武帝還派了使者去找墨子出山做官,當然啦,如果真的出來做官,那當然就不會是神仙了。

而雖然所有的神仙故事都充滿傳奇色彩,但是有一些故事卻又讓人感到格外神奇,例如第十卷裡頭清平吉的故事:

清平吉,沛國人。漢高皇帝時衛卒也。至光武時,容色不老。後尸解去。百餘年後,復還鄉里。數日間,又尸解而去。

這則故事完全發揮卡爾維諾在《給下一輪太平盛世的六個備忘錄》裡頭所稱的「快」的精神—只需要交代有多麼神奇,完全不需要其他多餘的枝節,在敘事過程中,也完全無視讀者的任何可能的疑問:尸解去百年之後,為什麼還要突然回來呢?為什麼回來幾天,又要走了呢?為什麼一去百餘年,回來又只有幾天,在鄉里裡頭的鄉人,卻依然有辦法辨識這個人就是百餘年前的清平吉呢?是他的後人把他認出來的嗎?那是一場怎樣的相逢呢?—這些問題,統統不重要,我們在這寥寥數字中得到的只有一場酣暢的快,是了,清平吉就是尸解而去了,百年後回來了,又去了。這就是神仙。

當然,也有一些具有啟發性的故事,例如魏伯陽的事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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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 the Media, and/or We the Lost Ones.

(一)

最近不知怎麼的一直回想到去年台灣出版《草根媒體》(We the Media)這本書的景況。《草》的中文譯本問世之前,還丟出了部份中文章節,供人閱讀之後一同參與這本書的命名,最後書名的中譯還是透果網路票選之後決定;那時候還沒有怎麼仔細瞧瞧 Dan Gillmor 的這本書,也不好說些什麼,只是,過了一年多,回頭瞧瞧,這個迻譯的過程其實還頂值得討論的。

大家來爆料

台灣歐萊里那時候也公開徵求《草》一書的推薦文章,在目前還可以看到的宣傳網頁上,還可以看到最後徵選到的四篇文章,可以看到,這四篇文章與其說是在推薦這本書,或說介紹 Dan Gillmor 的觀點,或是讀者與作者之間的某種對話,還是任何一種具有作為讀者身份自覺的寫作,倒不如說是推薦者根本跳過了作者,直接自說自話地陳述各自對新媒體的想像,而這幾篇推薦文章與《草》一書的內容有一個(我個人覺得)頗大的出入,就在於:台灣的這幾篇文字往往把所謂傳統媒體與新媒體截然兩分,傳統必然就是單向的、新媒體必然是多元的,傳統的就是威權的、新媒體必然就是多元的,傳統的就是保守的、新媒體就是必然進步的。

不過,我怎麼讀,Dan Gillmor 的書裡,不是這個意思,Dan Gillmor 所主張的新意並不是與既有的媒體發展決裂,而是重新回歸到美國媒體發展某一段歷史的精神,挪移到中文世界裡頭變成的各種促銷詞語,與原文之間的意義出現了斷裂,其中最讓人傻眼的還是,這本書上市的時候外面包了一層綠色的書衣,而書衣上面斗大寫著,嗯,「大家來爆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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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聖帝君教你的21堂人生課

關聖帝君教你的21堂人生課

剛剛看到有人提到這本書:《關聖帝君教你的21堂人生課》。雖然關公顯靈降下這本經書這件事本身值得欣喜,但是以「書市第一本鸞文書,開創勵志書籍新格局」作為號召,又看到網頁上這樣的資料呈現,就總難免讓人不禁強烈質疑這部著作的作者性,或是讓人不禁質疑目前的書籍資料編目的方式,是否真的能夠滿足書本的多樣性,畢竟這本書的作者欄上,實在不應該打上基隆普化警善堂堂主簡火土,而應該是 關聖帝君。

不知道《關聖帝君教你的21堂人生課》之後能不能也像台中聖賢堂的《地獄遊記》與《天堂遊記》一般,推出漫畫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