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這個週末是今年大拜拜的時間,從三年前師大第一屆主辦全國藝術學碩士生論文發表會以來,今年輪到本所主辦,這間位在台南市區的藝術研究所,一向都是自己玩自己的,難得想要跟其他學校接觸往來,想來倒也是可喜可賀。不過呢,我看今年還是別去這場大拜拜來得好。
其一,辦大拜拜什麼時間不好選,偏偏選在母親節這個時候,家中老母平常對我不能夠照她的心意承歡膝下也就罷了,這兩天又開始對我流露出了那種充滿怨毒的眼神,我真要放著老母在一年一度的母親節不顧,也實在是過意不去。其二呢,每次來往台北與台南之間,舟車往返,統聯客運一向在高速公路上需要走五個小時左右,平常搭統聯客運一趟就覺得要死不活,座椅上綠色皮套的氣味每每讓我做噁,而車上電視播放的節目也總是一而再的疲勞轟炸。以前電視上是這樣:
「金牌,新鮮。金牌的魷魚,新鮮。金牌,帶勁,金牌的魷魚,帶勁…」
後來統聯專買公共電視的便宜節目播放,感覺更糟。要不是這樣:
鍾沅:「素心…唔…嗚…不行…兩個女生,是沒有辦法做愛的!」
(哭成一團)
要不就是一直重播那些我至少看過十來次以上的《坷拉傳奇第一集—古城風雲》、《瓢虫的一生》等。想想現在應該是更糟糕,上下車都必須要先量體溫,而由於座椅都必須要在乘客上車前用漂白水徹底消毒過,也就是,在客艙內除了原來那股難聞的皮套氣味外,還會繼續混雜著漂白水的化學氣味,乘客必須一邊顛波搖晃,一邊忍受這樣的氣味五個小時。而不管怎樣,最好還是戴上口罩,之前就有一名台鐵乘客在旅途中被身旁其他從對岸回來的乘客感染,而說實在話,我還沒有試過戴著口罩睡覺是什麼感覺。
而且呢,每次去聽大拜拜,感覺就是這些論文,真是一篇比一篇唬爛。有的論文說,在故宮裡頭有兩張宋代畫院的繪畫,但是按照兩張畫的構圖來看,那其實原來該是一張畫,故意被分成了兩截,而由於第一張畫上面有三匹馬,第二張畫上面有四匹馬,加起來總共有七匹馬,七匹馬的陣勢剛好就是在宋金戰爭中金人常用的「拐子馬」陣勢,所以這一張畫並不單純,這應該是宋代畫院畫家奉了朝廷的命令,前往金人陣營刺探之後,將對方的軍事機密用繪畫方式畫了下來,所以這也是一項大發現,原來故宮藏了這麼一張情報畫…整篇論文看下來,真不曉得這是學術論文還是武俠小說。要不就是一群住在深山裡的藝術研究所學生,不斷發表什麼青銅器上頭魚紋啦饕餮紋母題的發展與流傳,時代動輒橫跨三千年…。
這也沒什麼,反正藝術所的論文本來就是寫了唬爛用的,而為什麼要搞唬爛大拜拜呢?那就是因為平常各自唬爛想來太過孤獨寂寞,有的時候會覺得冷,所以該是要找個場合大家一起來唬爛才是。可是現在是五月天,白天氣溫動輒攝氏三十五度,所以呢,這樣搞一場大拜拜,就等於是大熱天開冷氣吃火鍋一樣。
所以呢。今年就在家侍奉老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