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水果攤的媳婦來自越南,水果攤旁邊另外設了一個加盟茶亭,賣些珍珠奶茶之類的台灣飲品。我經常在那兒買個一杯半公升裝索價新台幣十元的西瓜汁—說到西瓜汁也是種神奇的東西,跨過了淡水河,價格就變成了兩倍—而每次在櫃臺前的呢,就是水果攤的媳婦,她會熟練得推開冰櫃,用透明塑膠量杯舀出、盛杯,送入封口機封口,然後轉過身來,隨著吸管一同送上,用著還算流利不過略帶著口音,總之聽起來不甚本土的國語說著:「十塊錢,謝謝!」
而她每次看到我的時候,總是笑著。喔,不是那種故意把笑容堆滿臉上的哪種笑,不是那種對客人誠摯殷勤的笑,是「咯咯咯…」笑個不停的哪種。
有一次我就問了她啊,說:「什麼事情這麼好笑啊。」
她黝黑的臉上似乎浮出了些尷尬,說:「喔!那是因為你長得和我一個在越南的朋友長得很像。」
「喔,這樣啊。」我回答,「原來妳是從越南來的啊。」其實我那時候才知道,她回答是啊,然後她笑著,我不知道怎麼也跟著笑著。
想想,我長得像她一位在越南的朋友,不知道笑點在哪裡?想想世界某處也有人掛著我這張嘴臉,對這位仁兄來說好像還頂可悲的,說不定是位遠親,家中先祖來自廣東,幾代以前如果有祖先分支移民到越南生根落葉,似乎不足為奇,也有可能是家族根本就是從越南遷來的,在祖父過世之後,好像就沒人搞得清楚家譜了。那麼好笑在哪呢?是因為我的長相很越南,所以讓她在台灣這個陌生的環境又找到了一股熟悉,所以愉快的笑,還是因為我的出現,喚起了她過去愉快的回憶。不得而知。
也或許笑本來就不需要什麼理由。不過這麼一笑也說明了很多事情,比方說,台灣人與越南人本來就沒有什麼差別,以及其他。
笑總是一件好事。
嘿嘿~看你寫出這個故事來了,不錯。
不得不跟你說..
嘿嘿,那位越南新娘的朋友不太可能是廣東來的
因為越南這邊(我在越南工作,現在正返台休假一個禮拜)
華人是跟越南人有很大的距離的
華人有優越性,不太願意跟越南人交往
另外,會嫁來台灣的越南人一定是越南人,而且住在鄉下(住在都市的才不願意嫁來台灣)
而他的朋友們幾乎就在那村莊中,也就是越南人
所以您不用想太多,他的朋友不會是廣東人.所以也不會有跟你有啥關係
大概是您長的比較越南臉,或是那個越南人長的比較華人臉
越南人的先祖是從現在的廣東、廣西一帶,一路被漢人趕到中南半島的,跟泰國人的先祖住在雲南類似。以前的廣東和越南根本就是同一個文化圈,看越南電影所聽到的越南話,某些字的發音也的確跟廣東話有些相似。還不必說越南在法國殖民之前,使用的「口南」字其實就是以漢字為基礎的,以及即使在羅馬化之後,越南人的姓名還是大致都可以以漢字對應。我絕對相信越南人與漢人間有很大的差異,但我也相信文化與民族間的混合與交雜是很普遍的,而這些混血與交雜,不一定都會留下看得見的痕跡。現在有幾個人知道鹿港的丁姓與郭姓有不少是從泉州移來的回教徒後裔、台灣的黏姓人家又是幾百年前移來台灣的女真後裔呢?菲律賓與印尼的許多華人早已使用菲律賓姓名、信天主教,並且完全不會講一點漢語方言了,而我今天認識的一位馬達加斯加來的一點都不像華人的滿口法國腔英文、講的國語卻是他北京學來的京片子的非洲先生,卻是幾十年前一位廣東移民的後裔。
不完全是回應Edward,只是我的借題發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