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台中喝部隊學弟的喜酒—是的,學弟,離開部隊這麼久了還是用上這個其實充滿暴力的字眼,因為想不到更適切的詞彙。「男方同袍」坐了兩桌,換言之,酒席上來了兩個班的兵力,大家都胖了,看來退伍以後總有一股巨大趨力讓人人身材走樣。
耳酣酒熱之際,聽到現在的司令在不久前,將防區各部隊的營區做了大調整,工兵營營部也離開了原來的駐地。營區原本只有百分之二的土地屬於軍方,在部隊移防之後,交還給了金門陳家。漁村營區,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於是在漁村,想來再也沒有迷彩服與藏青汗衫隨著海風翩翩擺盪的曬衣場,曬衣場旁那座舊機槍堡,也不再有苦悶的兵士在那邊納涼吸煙,看著海邊翻飛搖曳的芒花,看著料羅灣海面是澄徹爽朗,還是被重霧深鎖,看著獵戶座的上升以及點點漁火,看著不遠處料羅碼頭是否有船隻前來,看看那艘船要把誰載來,那艘船又要帶誰離開。辦公室的燈光熄滅,不再有人在這裡加班,工兵機械全部駛離,每個清晨也不再有各種重型車輛前往工地時揚起的灰塵,磚廠的水洗砂與水泥也該運到了別的地方,在海濱再沒有製磚機的咯咯聲響,寢室裡頭不再有鼾聲,升旗台前不再有人升旗,集合場上也不再有人集合,以及用餐期間散散落落,拿著碗公隨意在集合場邊扒飯抬槓、逗弄狗兒黑妞的場景。
突然很想去憑弔一番。
九月轉涼的氣溫,適量的風以及灑在波浪板上的雨聲,總是適合讓人想到從漁村到湖前到山外,那條十分鐘路程,經過一排老房子,偶而會有牛隻路過,總是帶著些略寒意的小路。
看了你這篇文章,也勾起了我很多的回憶!已經退伍九年了,我還在想念當年我看管的那一批五七、M16 步槍!
現在懷念關東橋士官隊那些每天都咒罵的日子!正好應驗了「貓」舞台劇那頭老貓所說的,「我們的智慧都成長的太慢,以致不能在當下享受生命的美好」。
現在那個威武士官隊的營區已經被高大的半導體廠團團圍住,戰鬥教練場現在寸土寸金,也許需要穿無塵衣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