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ppla! Wir Laben!

根據皮斯卡托(E Piscator)的回憶錄,這部戲在1927年九月三日上演結束時,在場所有的勞工觀眾,紛紛起立,唱起國際歌。看戲看到想唱歌,這真是太駭人聽聞了,可是石計生說以威瑪文化對照台灣,說威瑪文人是在不管政治如何的情況下,發展出了高度的威瑪文化,這部戲也可以當作是一個威瑪文化/政治之間的好參考。

《哈阿!人生如斯》—Hoppla! Wir Laben!,內容簡述如下:

《哈阿!人生如斯》的主角是卡爾‧湯瑪斯(Karl Thomas),其他主要角色包括女主角伊娃‧伯格(Eva Berg)、威廉‧基曼(Whilhem Kilman)、亞伯‧克洛(Albert Kroll)以及米勒女士(Frau Miller)等,他們全都是參與1918到1919年間革命的政治犯,在全劇開始前的安排的序幕中,他們全處在同一間囚室中,等候槍決,在囚室裡,他們表現出了等待死亡的無奈,顯得惶恐不安,其中並演出了一段所有人輪流共享最後一根香菸的情景。突然,消息傳來,總統決定特赦這群政治犯,除了基曼以外,其餘所有人立即移監,湯瑪斯聽到後,大受刺激,當場發狂,被轉送到精神病院。就當所有人離開,都以為基曼沒有獲得特赦必須槍決時,其實基曼是早就與總統之間有了交換條件,立即無罪釋放。全劇正式開始。

在第一幕開始前,插入了一段將1920至1927年間每年重要事件剪輯而成的影片,告訴觀眾時間已經到了1927年。在第一幕第一場,湯瑪斯正在接受魯汀(Doctor Rudin)大夫的診療,魯汀大夫說,如果湯瑪斯能夠記起過去發生的事情,那就是已經痊癒可以離開醫院,湯瑪斯於是提起了在囚室裡除了基曼以外其他人都獲得特赦一事,魯汀聽到後大笑,告訴湯瑪斯基曼未死,告訴湯瑪斯到首相公館,就可以知道答案。

在這八年間,基曼原來已經成為了首相,在第二場中,場景移到了基曼的辦公室,基曼首先與伯格談話,伯格現在是女性勞工的工運領袖,因為反戰的理由,正要策劃一場毒氣工廠的罷工,並且已經散發了大量的傳單,基曼試著要求伯格放棄罷工,伯格斷然拒絕。在基曼的辦公室外,還有許多人在等候著要和基曼會面,包括想要勾結基曼投資土耳其油料、物資以獲取利益的銀行家父子,戰爭大臣與蘭德公爵(Count Lande)則在不斷抱怨,戰爭大臣不斷抨擊民主制度,說民主是荒唐的,國家不容由暴民統治,蘭德公爵則抱怨基曼態度傲慢,並且一直以基曼過去參與革命的經歷挖苦基曼,並抱怨以基曼這樣的人,不知道從哪裡學來了在辦公室外的大廳,還有一位來自德國鄉間的皮可(Pickel),想要求見基曼,但他口齒不清,說話結巴,沒有人想要理會他。

在基曼結束了與伯格的對談,與銀行家約好密談的時間後,湯瑪斯也來到了基曼的辦公室,並獲得基曼的接見,湯瑪斯這時候才知道基曼已經成為首相,大為興奮,他以為這是基曼要了要延續革命香火所做的策略,在得到權力後遂行革命的目標,但湯瑪斯的興奮只得到了基曼冷漠的回答,基曼認為過去的理想都是天真、無稽與可笑的。基曼說:

生命並不會照著理論的方向走,你必須自己從經驗裡頭學。

在民主政治裡我必須尊重資方的權益,一如勞方的權益一般。—世上並沒有烏托邦。

基曼一邊答覆湯瑪斯,一邊透過電話,指揮如何阻止毒氣工廠的罷工運動,好讓來自土耳其的訂單能夠順利交貨。湯瑪斯聽了之後,更是氣憤,他認為,現在要進行罷工的勞工,正是為了基曼過去的理想而奮鬥,基曼過去是他的同志,現在卻成為了叛徒,基曼忙著將湯瑪斯打發離開,兩人不歡而散。

在第一幕的尾聲,基曼也接見了皮可,皮可原本要請問基曼一條會經過他土地的鐵路的修築事宜,不過他說話吞吞吐吐,又不斷離題,轉而變成在述說他對基曼的崇拜,又問了基曼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這個世界之後會變成怎樣?」基曼只管邀請他吸煙飲酒,對他的問題笑而不答,送走皮可後,辦公室助理宣布今天辦公時間結束,第一幕也隨著結束。

在離開基曼的辦公室後, 湯瑪斯先後拜訪他過去的其他同志。在第二幕開始時,湯瑪斯與柏格兩人悠然從柏格的臥房裡睡醒,柏格一大早就起床要去工作,湯瑪斯希望柏格不要這麼早離開,能夠多陪他一會兒,但柏格要在工作前,先去散發為了下週選舉所準備的政治傳單,非走不可,告訴湯瑪斯他所說希望和她有時間能夠一同旅行出遊是無稽之談。柏格離開後,柏格房東的兩個小孩跑來看湯瑪斯,因為聽說湯瑪斯曾經因為革命在獄中以及精神病院渡過八年時間,讓他們大感驚奇,湯瑪斯在交談中發現,在學校裡頭並沒有教導孩子關於大戰以及革命的事情,於是他向孩子們述說他過去在戰場上的實際經歷,還有他們在1918到1919年的革命工作目標,兩個小孩聽到湯瑪斯說,反對他們的人非常多,支持的人卻很少,笑湯瑪斯是個傻瓜,上學去了。柏格這時候卻折了回來,悻悻的說她有時間可以和湯瑪斯一同去旅行了,因為基曼的妨礙,她沒有辦法抵達她工作的工廠,湯瑪斯一同痛罵基曼,不過,即使受到了基曼的妨礙,她還是不會拋下她的同志,她並希望湯瑪斯能夠和她一同工作。

第二幕第二場的劇情發生在大選時,場景在一個設置在勞工酒館的投票所,投票場面一面混亂,或是助選員在大聲叫嚷,或是不同黨派陣營的勞工支持者在互相叫罵,湯瑪斯來到酒館,拜訪他過去的另外一名同志—克洛。克洛告訴湯瑪斯,他正為了選舉焦頭爛額,因為基曼用了手段,讓在毒氣工廠工作的工人無法投票,不過湯瑪斯回答,他並不關心選舉的話題,他關心的是,過去所有奮鬥的目標,現在全都被官僚運作所取代,他覺得克洛會願意屈從現在的選舉投票,就已經是失去了過去革命的信念。克洛告訴湯瑪斯,現在的時代已經不同,湯瑪斯則回答,不管怎樣,有些事情,他非做不可,皮可也來到投票所,想要投基曼一票,但是在他抵達的時候,投票已經結束了。收音機中不時傳來各地開出的票數,各組候選人之間相互拉鋸,人群中突然傳出騷動,幾名工人將昏倒的米勒女士抬至場中,米勒女士之前與柏格一同散發傳單,米勒被人持警棍攻擊,而柏格已經遭到逮捕,湯瑪斯與克洛立刻對米勒施以急救,同時也找到了攻擊米勒的人,原來是在八年前看守他們的獄卒,現在擔任秘密警察。湯瑪斯從他身上搜出了許多反猶太的傳單,又奪去他身上的配槍,瞄準在獄卒的身上,克洛奪去湯瑪斯手中的槍,放走獄卒離去,廣播中也剛好宣布,基曼以些微票數落敗,另一組候選人—戰爭大臣成為總統。

第三幕開始前先插入了一段與劇作同名的歌曲表演,之後劇情在一間大飯店中進行。第一場中,蘭德公爵露出了他想要暗殺基曼的企圖,他在飯店包廂裡與實際要進行刺殺的一名學生暗中商量,說出他們要刺殺基曼的原因:因為基曼曾經是一名布什維克黨人,在革命期間,曾經強迫學生的祖父—一位帝國的將軍剝去身上的制服與徽章,這位將軍再受辱隔天自盡。在第二場時,湯瑪斯找到的工作,他在米勒女士—她在飯店的廚房工作,的協助下,從事飯店侍者的行業,湯瑪斯在飯店裡頭忙上忙下,或是聽到飯店的腳夫說他有了多少存款而感到自豪,又在招呼在大廳裡舉行會議的客人,哲學家X在此發表演說,提出人不應該和身份地位不如自己的人結婚,這樣才能夠維持下一代的優越,哲學家X還當場拿湯瑪斯當示範,要他當眾發表他對性交、慾望的看法,惹來湯瑪斯的大笑,湯瑪斯還在頂樓的無線電發報室與各間包廂間奔走,傳遞客戶需要的電報,在飯店裡發生的情景,每每讓湯瑪斯發狂。基曼剛好也在飯店中,一邊準備要召開記者會,一邊進行和銀行家父子約定好的會談,湯瑪斯來到基曼的包廂後,基曼並沒有認出湯瑪斯,湯瑪斯於是勃然動怒,他以為基曼恥於與他相認,取出帶在身上的左輪瞄準基曼,向基曼發作,這時扮做是服務生的學生衝入包廂,他將手伸過湯瑪斯的肩膀,射殺了基曼,湯瑪斯大為震驚,尾隨學生衝出飯店。

第四幕場景是飯店附近的公園,湯瑪斯追趕到了學生,原以為學生是他的左翼同志,想要給予他協助,不過學生向他大喊,他不是湯瑪斯的同志,他之所以要暗殺基曼,乃是因為基曼過去與革命黨人有過牽連。湯瑪斯再次受到打擊,他因為基曼的背叛而動過想要射殺他的理由,但他卻死於一個完全相反的原因。學生在湯瑪斯發呆時趁隙離開,湯瑪斯遙遙開了兩槍,沒中,但卻引來警察聞風而至,見湯瑪斯形跡可疑,將他逮捕。第二場戲是湯瑪斯在警局中接受審問的情景,警察認定了湯瑪斯就是兇手,不斷詢問,要找出他的動機,不過湯瑪斯只不斷的回答,他不是真兇,他沒有對基曼下手,警察同時逮捕了先前來到飯店,想要繼續追問基曼鐵路發展的皮可,發現他原來是一個國家主義者,又將米勒女士、克洛等一同逮捕,交叉審問。

在結局的部分,托勒安排了三個不同的結局,最早的版本是湯瑪斯並沒有被逮捕,但是他發現他完全不能夠理解1929年的世界,於是回到魯汀大夫處,瞭解他自己到底有什麼毛病,在談話之間,湯瑪斯才瞭解原來他的同志並沒有背棄他,而是因為時代的確已經不同,他過去的同志們以不同的形式、方法,卻更為堅決的為他們過去的理想奮鬥,而就在他瞭解之時,精神病院裡頭的官員決定,絕對不可以將湯瑪斯釋放回到社會中,因為湯瑪斯已經不再是一個單純的、經常製造麻煩的空想家而已,而是已經成為對國家而言的危險人物。 不過這個結局因為皮斯卡托認為情節發展不合理,沒有獲得採用。

在演出的版本中,湯瑪斯是因為審訊他的警員認為他在說謊,於是將他送回精神病院,由魯汀大夫向他進行訪談,看看能不能夠因此瞭解湯瑪斯的動機,讓湯瑪斯承認他的罪行,但魯汀大夫並沒有幫上忙,他只是不斷的使用一個個偏激的字眼,告訴湯瑪斯他瘋了,嘲笑湯瑪斯緬懷於過去革命的理想根本就不切實際。

第五幕共分三場,其中第二場被皮斯卡托刪去。在第一場劇中,湯瑪斯、米勒、克洛全部被收押在監獄中,發現之前因為散發傳單而被逮捕的伯格,同樣也被困在監獄裡,八年前因為革命同處一間囚室的同志,八年後又回到了監獄團圓,湯瑪斯發表了一段苦悶的獨白。最後,獄卒前來告訴眾囚犯一個消息,那就是警方已經在瑞士逮捕了真兇,證明了湯瑪斯的清白,就當其他人歡欣鼓舞的要告訴湯瑪斯這個消息,卻聽不到湯瑪斯的任何回應,原來,他已經自殺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