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以前上研究方法課的時候,大概第三堂還是第四堂課,就會上到圖像學方法;在課堂上就學到兩個圖像學方法的重要名詞:母題(Motives)以及主題(Themes)。
母題是一套行之有素的形式表現,一種社會各方習慣的、接受的視覺詞彙;相對於母題是外在的形式,主題則是內在的思想內涵,是一套宗教、倫理、價值、或是意識形態。然後,我們會去讀Erwin Panofsky的《造型藝術的意義》,看他怎樣以這兩個概念貫通將近兩千年的西洋藝術史:他說,在古希臘時代,西方人以人文的母題,表現人文的主題,但是到了中古世紀,整個歐洲為基督教文化統治,但是古希臘的造型表現手法則繼續保留了下來,是以人文的母題,表現基督教信仰的主題,直到文藝復興,人文的主題與人文的母題才重新合一。
在今天的《蘋果日報》上,你又感覺到這種因為母題與主題之間斷裂而產生的怪異。怎麼說呢?當你平常看慣了《蘋果日報》美編以嫻熟的手法操作Poser,繪製一張又一張出現在社會新聞版面的「示意圖」之後,看到像「來支棉花糖」吧這樣文圖並茂的整版生活資訊,告訴你加熱之後,同樣重量的冰糖粒會比白砂糖產生更多糖絲,可以做出更大的棉花糖的時候,你總覺得應該把「來支棉花糖」換成像「夜市惡少持棉花糖逞兇」之類的標題,或是期待用來將糖粒融化成糖絲的瓦斯爐,應該會在下一張沒有畫出的圖片中,發生瓦斯氣爆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