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之巔

我們輕易可以找到台灣近來各種青春勵志偶像劇的的劇情模式。通常來說,會採取一女主角與雙男主角為核心,或反之,以一男主角以及雙女主角為核心,然後編劇會採取某個特殊領域,做為角色勵志、奮鬥、努力的範圍,而以一女主角與雙男主角的結構來看,兩名男主角之間的關係,則是呈Outsider/Insider的兩元對立。

實際情節往往就是這樣發展:開始時,女主角因為該在某專業領域(如籃球、舞蹈、撞球)中的Insider的專業傑出優異表現,加上本身對該領域的喜好,所以被該Insider所深深吸引(通常可以演個一集),而試圖逐步靠近該Insider(通常也可以演個一集),但是Insider卻因為某些原因、或心結、某種內在衝突(如在路上壓死一隻小狗而心生愧疚,或是因為前女友死掉了,而永遠沒有人可以取代她的地位等,或是那個仰慕的女孩做了什麼原本是出自好意的無心錯事),所以不能接受這個女孩,而給了這個女孩莫大的傷害(通常可以演個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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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劇本、改劇本、改劇本

這兩天繼續修改我的劇本。基本上沒有什麼結構上面的大改動,主要在覺得鋪陳不夠的地方在繼續補強,我寫作的習慣似乎是這樣,一開始想到要寫什麼,就先一股作氣寫了一堆,寫到一半就突然什麼事情都不想做,就把原本的寫作計畫給擱置著,跑去做其他的事情,從來就沒有什麼按部就班的寫作計畫,總是突然想寫的時候才難得提起筆,最後溫溫吞吞完成一個初稿,而初稿完成之後的修改,總是見洞灌水、見縫插針的那種,零星想到要塞些什麼東西進去,再來想辦法應塞。我想,我應該是一輩子沒有辦法去寫連載。這兩天,改了改,還是不滿意,但是已經改到不想再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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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部二元三部曲

查了一下過去的日誌,發現我說到我想要寫這部劇本,是去年七月間的事情,之後雜務纏身,遲遲沒有動筆,不過這兩天在荒廢這個網站的狀況下,我溫溫吞吞的,完成了這一部劇本的初稿。

目前完成的初稿題目修改為《作為:一部二元三部曲》,最早是只有取名為《二元三部曲》,後來決定加上「一部」,是覺得這可以產生「一二三」不斷增殖的語言趣味。而故作洋派一點的話,我取了一個英文劇名叫做“The Achievements Should Be Achieved: A Binary Trilogy”,基本上這個劇名,是根據對布雷希特氏(B. Brecht)的劇作《措施》(The Measures Should Be Done)的諧擬,而這個劇本的寫作,的確是相當受到《措施》的啟發/致敬/模擬/學習/抄襲。目前完成的初稿中,採用的是三幕外加一個序幕的結構,每一幕當中不分場,不過,其實在劇中的設計,並沒有使用布幕,所以說,稱之為幕似乎不是很洽當,可能來說,以「站」(Station)當作這齣戲的結構會比較適合,不過,我目前還是採用「幕」作為段落的畫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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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貼:謀殺者,女人們的希望

到目前為止,似乎在整個華人世界,都沒有看到夠理想的表現主義戲劇相關中文書籍,看過的幾本都有問題。比方說我手上這本中國戲劇出版社1992年出版的《德國表現主義戲劇—托勒與凱澤》,是上海外國語大學教授汪義群翻譯自Renate Benson在1984年的German Expressionist Drama – Ernst Toller and Georg Kaiser,把兩本比照著讀的時候,就會發現問題不小,所以我之前也不怎麼用這本書。比方說同一部1930年的Feuer aus Kessln(英譯Draw the Fire),在頁19的中譯是「鍋爐裡的火」,到了頁21又根據英文譯名改口叫做「取火者」。

而表現主義戲劇的關鍵形式Stationendrama,大概的意思是一部戲由一個個Station組合起來,汪義群將這種舞台形式翻譯成「場景轉換技巧」(頁7)或「場景戲」(頁26),一般來說,在中國內地只要演出時有設計場景,就算是「場景戲」,直接挪用,以場景戲稱呼Stationendrama,總覺得不適當。另外既然翻譯成「場景戲」,那麼構成整部戲劇的各個Station,便應該翻譯成場景,是嗎?汪義群卻偏偏又把Station,翻譯成「階段」。之前提過,在台灣,藍劍虹在《現代戲劇的追尋:新演員或新觀眾》,將這個詞翻譯成「歷程劇」。看過這些資料,我愈來愈堅持我最早直接閱讀原文時,想到的翻譯方法該是最妥當的,我以為Station就是站,那麼Stationendrama就是「分站戲」。

最近的閱讀方向是溫故知新,找一些中國早期的話劇劇本溫習,讀著讀著突然想到Oskar Kokoschka在1907年的劇本Murderer, the Women’s Hope(我先聲名,這是一部劇情非常隱晦難懂的戲),我的老師先前曾經稍作翻譯,譯名為「扼殺女人的希望」,也有問題,因為從字面上就可以看出,Murderer是個名詞,不是動詞,所以這部戲的名稱應該是「謀殺者,女人們的希望」,應該是一位作為女人們的希望的謀殺者為主角的故事。以這樣的理解,那麼劇名的由來,應該是根據主角「女人」(在表現主義戲劇常見的概念化角色手法下,角色名稱往往沒有名字,就是「女人」、「男人」、「士兵」之類的)命名,「女人」是擊敗來犯的「男人」的「謀殺者」,而她是其他女人們的希望。這種以主角為劇名的方式是西方的傳統,例如《安蒂岡尼》就是此類。

可是你要說這部戲是「扼殺女人的希望」,好像也可以通,因為「男人」這個扮演吸血鬼的角色,雖然被「女人」擊敗,但是最後卻把「女人」也變成了吸血鬼,終於逃脫並且殺光了其他所有人,包括「女人」還有其他的女人們…。說到這個「們」,在唸大學的時候,有一位拿漢學博士、教寫作的老師他看到「們」就生氣,他主張「們」這個字是中文在受到西文影響之下所感染的文字癌,在中國當中,原本是沒有「們」這種用法的,中文當中同一個名詞便可以同時當作單數與複數使用,所以只要講「一群人」,就是複數,沒有必要講成「一群人們」。—不過,當你遇到一個西方劇本,裡頭的主角就叫做The Woman、旁邊的歌隊叫做The Women,你不用「女人」與「女人們」區隔,有更好的方法嗎?

順道一提,在胡耀恆譯翻譯的《世界戲劇藝術欣賞》中,將Georg Kaiser的From Morn to Midnight翻譯成「漫漫長日」,這字面的意思就是「從清晨到午夜」,怎麼意思被截去了一半,晚上全都不見了,戲裡頭的劇情也不是長日漫長到了吞噬了黑夜。這也是個怪問題。

回到《謀殺者,女人們的希望》或《扼殺女人的希望》。很幸運的,我的老師將他的譯本複製在磁片裡給了我一份,而很不幸的,這部戲原本就已經隱晦難懂,而我的老師這份電子檔的翻譯實在,呃,更難懂,可以這麼說,不是我的老師精確的把這部戲難懂的地方精確的翻譯了出來,讓我覺得這部戲真的很難懂,而是反之。不過我也不能夠確定我的老師的難懂的翻譯搭配上這部難懂的劇本,說不定是一種天作之合。總之,在我重新讀了一下英譯本之後,還是忍不住,決定動手修改一下我的老師的中譯本,貼在後頭。

如果您對這部隱晦難懂的劇本的英文本有興趣的話,這裡有一份國外的掃瞄劇本,為PDF格式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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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書局要關門了

這兩天我想試試看,能不能在台北市區找到洪深的劇本《趙閻王》,於是去泰安書局碰碰運氣。穿過水準書局,走進浦城街巷子,推開拉門走進泰安書局的時候,就看到老闆穿著汗衫和運動褲,在內裡的長桌上,用抹布一一將書本上感染的灰塵擦拭乾淨,一一裝箱。

桌上零零散散著其他等著要裝箱的書籍,十來坪大的店面裡頭,內側原本應該有五到六個書架,用來陳列各種中國傳統戲曲如京戲、崑曲之類的音像出版品,這邊傳統戲曲音像出版品的數量,不時可以看到網路上的討論推薦,不過現在,已經撤架了一半;放置中國古典戲曲、以及地方戲劇研究的四五排書架之間的空間,則被還為拆封的牛皮紙箱佔據,紙箱與書架之間幾近只有咫尺,難以走動,燈光昏暗,老闆好心的幫我扭開了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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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倫全備記

回頭翻了一下書,才發現去年這個時候弄錯了一件事情,在〈Our Hope, Our Dream. Trust me SLIMBODY〉裡頭,我說明代邱濬《五倫全備記》開始使用時文(八股文)入曲,但實際上開啟明代以時文入曲者,應該是邱濬的後繼者邰燦。所謂讀書不求甚解,就是我這窩囊的樣子。

不過我每次讀到《五倫全備記》的時候,都很佩服那個時代的人,在忠君愛國倫理道德的基礎上,加上神仙誌怪傳統迷信的強大想像與渲染,編造出這麼可歌可泣,令人啞口無言的劇情。簡單抄一下書,張燕瑾,《中國戲劇史》,頁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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